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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风轻琀要被送去西凉和亲的消息传遍金陵的时候,她正跟长公主风高月在汤泉宫泡温泉,玩得不亦乐乎。
只是这边晋王府和丞相府还未有什么动静,另一边镇国将军府慕小将军就上了折子,痛斥圣上这种为了不让自家女儿远嫁就要宗亲之女替嫁的行为。
果不其然,第二日慕小将军就抱病在家未上早朝了。
彼时,风轻琀正吃着一盏西凉传来的奶茶,听了慕昭折子上的内容,都忘了吹一吹奶茶再喝下去,烫得直直喝了好几口凉茶才缓过来,直报怨道:“这慕昭真是个呆子!”
风高月打趣:“我早跟你说过,慕昭是个不开窍的,你还用这种法子去激他,倒不如让我父皇下旨赐婚来得痛快。”
风轻琀:“他能想到替我打抱不平,怎么想不到要娶我这个法子呢?”
风高月笑她:“你要个武将跟上你小女儿家的心思岂不是为难人家吗?”说着,推了推她的肩,挤眉弄眼道:“要我说,这一遭你也能瞧出他对你有情义了,不如这场戏就演到这里吧?”
西凉和亲不是戏,风轻琀去和亲才是场戏。
真正要去和亲的人是风高月,而不是风轻琀。
风轻琀是晋王府嫡女,其母是丞相独女,而她自幼便跟大公主风高月一同长大,二人关系极好,西凉使者来为西凉王求娶风高月的消息风轻琀是头一批知晓的,那时她在风高月跟前三句话不离慕昭,当下便问了句:“你说要是我要西凉和亲了,慕昭会不会着急?”
于是,这两个姑娘便设了个局,留下句文颂郡主风轻琀将和亲西凉的话,驾了马车来了这汤泉行宫玩乐,留满金陵的人议论纷纷。
风轻琀的方法起倒是起效,只是若这不是个局,大约慕昭现在已经获罪被革职了。
从汤泉行宫回去的那日,圣上摆了家宴邀了晋王一家一同赴宴,晋王妃也从清修的婆罗寺回来,风轻琀也难得端庄娴静了一遭。
她是有些受不了自己母妃这个规矩大于天的性子的,可在晋王妃王锦月跟前,她却也半分越距都不敢有。
席间,圣上对晋王道:“其实朕确实是舍不得阿月远嫁的,若是六弟能割爱,不如将错就错让文颂去吧!”
风轻琀闻言,吓得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,王锦月一边拍着她的背,一边道:“圣上莫拿琀琀打趣了,这两个丫头搞这一出,圣上还瞧不出她的心思吗?”
也不知是被茶水呛的还是听了自己母妃的话羞得,风轻琀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红色,咳嗽声也越来越激烈。
席上众人见她这般,不由得都笑出声来。
笑后,圣上才一本正经问道:“阿月,你当真愿意去西凉吗?你若不愿,父皇定不会让你去受那个苦。”
风高月起身拜了拜,回道:“回父皇,女儿作为大公主,自该是为父皇分忧的,此次西凉使者来求亲颇有诚意,想必女儿嫁过去也不会被苛待。”
风轻琀看着这个仅仅年长自己一岁的堂姐,忽然觉得有些心疼,和亲那么远的事,怎么说来就来了呢?
西凉新王刚刚继位,内忧外患,求娶大晏朝大公主是为求得晏朝支持,而大晏这边,北境蛮子屡屡进犯,正需要大量良驹御敌,西凉给的三万匹战马为聘礼正好可解燃眉之急,两两相宜,却偏偏要累一个弱女子搭上自己的终身。
风高月是太后带大的,自小便知书达理,懂事至极,这次她能很快就应下和亲之事,风轻琀也是觉得在意料之中。
而关于她们姊妹两个,其实还有一段宫闱秘辛。
曾经有人说,风轻琀和风高月站在一块,不像是堂姐妹,倒像是亲姐妹,尤其是那双眼睛,简直一模一样,又因晋王妃王锦月和长公主风高月名字中都有个月字,关于风轻琀身世的流言就传得风风雨雨。
莫说别人,就连风轻琀自己都怀疑,自己生来不该是郡主,而该是公主,提出这样疑问的风轻琀挨打了,晋王拿起戒尺狠狠地将她手心打了个红肿。
后来她才知道,自己的母妃原本是要做皇后的,后来不知为何就嫁给了自己的父王,而风高月的生母,曾是名动金陵城的舞女,却在生下风高月后撒手人寰。
而那位过世赵贵嫔,长得和她的母妃有着六七分的相似,她和风高月长得像,是因为她们的母亲长得像,和那些流言半分关系都不干。
2
风轻琀十六岁生辰的前两日小斯们忙着上街采买,风轻琀也耐不住性子,戴了顶长帏帽便兴致勃勃听书喝茶去了,只是书才说了一半,风轻琀便觉腹有不适,捂着肚子便去了溷房,只是,去了良久,房外等着的丫鬟都不见她出来,几番呼呼无果后,推门而入。
而这溷房内,竟无一人身影,丫鬟瞬间慌了神,在茶楼扯着嗓子喊着“郡主”,几番搜寻后,才想到要回王府叫人。
堂堂晋王府千金,光天化日于皇城脚下失踪,消息一出,全城戒严,上一次这般,还是多年前的六皇子如今的晋王风长渊偷偷跑出来玩耍,只是这次,风轻琀却并非贪玩,而是真正被人撸了去。
风轻琀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,还以为这是在家里,只是她头昏昏沉沉的,几番想起身都无果,只有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传入耳中。
可待她意识逐渐清醒,她才发现那交谈声里的话语她一句也听不懂,倒像是外邦语言,又望向四周陈列,只觉陌生至极,她心中才了然,自己这是遭人绑架了。
交谈声骤然停下,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朝她走来,而那窗边还有个少年正侧身打量着她,只是逆着光,有些看不清面貌。
男子走近,朝着她拱了拱手,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原话,道:“公主莫怕,我是西凉来的使者,此番这般约见公主实为不敬,奈何我们王君对公主百般倾慕,只得出此下策,只为与公主一见。”
风轻琀揉了揉眉心,指了指窗边那个抬了一条腿放在凳子上,穿着墨青色外衫,头上还带了串红色玛瑙的少年,问道:“你们王君?”
男子弓着腰点头,道:“真不愧是大晏的大公主,聪慧细致,一眼便认出了我西凉王君。”
风轻琀心道,他们既然以为她是风高月,以为她是未来的王后,那臣民相见必会参拜,而那位坐姿不雅高高在上的,必然就是他口中的王君。
“我确实聪慧,不过你们抓错了人,我是晋王府的文颂郡主,并非高月公主。”风轻琀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西凉王君,面庞虽是稚嫩,却也不乏果敢与刚毅,菱角分明,俊朗非凡。
“你骗人,我见过你的画像,你就是高月公主。”小主君一拍桌子站起来,竟比中原这个年岁的少年高出不少,加上些君王气势,倒是将风轻琀吓了一跳。
“咳咳,高月公主乃我堂姐,我俩自出世便时常被人错认,不过我劝你老老实实把我送回晋王府,否则本郡主怕揍了你影响两邦交好。”
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,那使者忙道:“公主莫气......”话才出口,又被风轻琀一瞪,才改口道:“郡主,郡主莫急,王君也是思慕高月公主,这才嘴快了些。”
话音刚洛,楼下的大街上便传来官兵巡街的声音,风轻琀一笑,道:“瞧见了吗?我爹爹差人来寻我了。”
使者面露难色,用西凉话问道:“王君,还是快快送她回去吧,否则若真是坏了两邦友谊可不好啊!”
西凉王却道:“不行,好不容易才得手,这般放弃实在可惜,就依本王的,先从她口中问得些那公主的事情也好。”
使者拗不过,只得转而对着风轻琀赔笑道:“我们王君还想留郡主说说话,不知郡主是否赏脸一叙?”
“你们是想问阿月姐姐的事?”
“郡主聪慧。”
风轻琀心下了然,去看那西凉王,他脸上竟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红晕,见他没有坏心,风轻琀也放下了戒心,坐在凳子上,才道:“我很喜欢你们西凉的奶茶,先上几杯给本郡主润润嗓,本郡主才好和你们说话。”
使者闻言,恭恭敬敬一拜,道:“那郡主稍坐,在下这就是为郡主准备刚煮的奶茶。”
风轻琀贪玩,也好坊间口耳相传的情爱故事,这般见到了高月公主和亲的对象,早早就脑部了一出轰轰烈烈的深情折子戏,定然不会放过这个与西凉王交谈的好时机。
而经过一下午的交谈,风轻琀才知这西凉王名叫普嘉,年初才满十五岁,他本是不愿娶一个大晏女子的,可奈何西凉国现在政权旁落,他为了夺回政权,不得不听从母亲的建议求娶高月,获得大晏的支持。
只是他年轻气盛,定是要自己亲眼见了风高月才愿点头答应,于是自己一个人悄悄从西凉来了金陵,与使团碰面后出此下策,错劫了酷似风高月的风轻琀。
风轻琀觉得他身世可怜,又欣赏他性子爽朗,便多给他讲了些风高月的事,一心只盼着这少年能与自己的堂姐携手白头。
3
慕昭领着巡防营官兵一脚踹开驿站房门的时候,风轻琀与普嘉正喝着奶茶相谈甚欢,慕昭一看见风轻琀便顾不得其他,冲到她身边,扶着风轻琀的肩膀不住地上下打量,紧张道:“郡主可还安好?可曾有哪出受了伤?”
风轻琀被这阵势吓了一跳,愣了愣才道:“我......我没事啊!”
慕昭闻言似是松了口气,沉着脸对普嘉道:“大胆贼寇,竟敢掳走我大晏朝郡主,来人,速速将他抓起来,送大理寺查办!”
风轻琀这才回过神,忙拦着欲动手的官兵,道:“别抓别抓,误会一场,这位是西凉王君,可抓不得。”
慕昭惊讶道:“郡主可莫要被骗了!”
风轻琀摆摆手,道:“你仔细看看,那位是不是半月前早朝上来求娶阿月的西凉使者。”
慕昭闻言,仔细辨认了一番,这才摆了摆手让手下都将刀剑收起来。
回王府的路上,慕昭骑马走在前面,风轻琀坐在买车里,却掀起帘子,道:“慕将军,我记得巡防营不归镇国将军管辖,你私调巡防营将士,怕是回头圣上又要治你的罪了。”
“郡主走失,今上与晋王皆是心急如焚,如今臣能将郡主平安带回,想必也能功过相抵。”慕昭未回头,风轻琀也不知他是何种表情,只是听他这么说,却是不满地撇了撇嘴。
“圣上与我爹爹心急如焚,那你呢?”
“臣,臣自然也担心郡主安危。”
风轻琀不知,那个一向话少内敛的慕昭,如今早已红了脸,心里那只小鹿都撞晕好几回了。
风轻琀自知问他再多他也只会“臣啊臣”地跟她说话,便扯了马车帘子一关,不再打趣他了。
回到晋王府的时候,风轻琀有些瞌睡,从马车上下来时险些摔了一跤,还是慕昭眼疾手快,伸手一扶,风轻琀就顺势扑在了他怀里。
只待风轻琀站稳,他才连忙后退,拱手道:“臣失礼了,郡主恕罪。”
若非晋王妃正站在门口看着她,她定要再打趣慕昭几句,可在王锦月灼灼的目光注视下,风轻琀只得默默抱怨一句:“真是个呆子!”就匆匆去给她母妃行礼去了。
看着王锦月一身素衣,面容上却无半分笑意,风轻琀就知道自己必然少不了一通训责。
果真,她在后面,王锦月在前面,一进门,便听见王锦月喋喋不休道: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跟一个异邦的男子,共处一室整整一下午,你可知你这样名节可全都毁了!”
风轻琀小声道:“我都是为了阿月的终身幸福......”
“她的终身幸福用得着你来为?她是大晏的公主,万事有圣上替她打算,你一个小小的文颂郡主凭什么说是为了她?”
“可她毕竟是我姐姐......”
“你住嘴,我和你父王就你这么一个女儿,你哪儿来的姐姐?”
风轻琀不知一向清冷的母妃为何今日这么大的火气,张了张嘴,却并不敢反驳。
只得低着头跟在王锦月身后,听她继续道:“你看看你,身为金陵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,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男子搂搂抱抱,虽然你们两情相悦,但婚嫁之事尚未定论,你这般作为,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?这些年来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”
风轻琀觉得很是委屈,今日被人下了药掳走,本就吓得不轻,如今回到家中却一直被数落,一时间忍不住,竟道:“母妃生下我便离家修行去了,自然是没有人将我教得知书达理!”
王锦月闻言,心像针扎一般疼痛,却还是回过头就重重地落了一掌在风轻琀脸颊上,吼道:“住口!”
只是她手还悬在空中,风轻琀便绕过她径直向内院跑去,徒留她一人站在院中,心中满是悔恨。
她这些年,被许多人恨过怨过,却独独第一次被自己的女儿怨怼。
风轻琀回到自已院中,擦干了眼泪,才想到该去给自家父亲请安,只是才踏入晋王院中,只觉有些安静,招了个小厮,问道:“父王已经睡了吗?”
小厮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,犹犹豫豫道:“王爷说有些累了,就先歇下了。”
风轻琀点了点头,又偏头往里屋看去,只见屋内烛火皆灭,忽觉不妥,晋王夜里睡得不安稳,平时都需要燃一盏弱弱的油灯才能入睡,怎地今日却不燃?
绕过了小厮,风轻琀蹑手蹑脚往晋王屋内走去,点了烛台,看着躺在榻上的晋王,面上却无半分血色,风轻琀鼻下一酸,握上晋王的手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爹爹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府里的管事闻讯而来,见风轻琀这般,解释道:“王爷听闻郡主失踪,一时急火攻心,便晕了过去,宫中太医已来问过诊,说是只要王爷好生修养,定能化险为夷。”
“什么叫化险为夷?爹爹这般,莫非真的凶险万分了?”
“郡主莫着急,太医定能治好王爷的。”
风轻琀眼泪滴落,她似乎明白了为何今日母亲会如此反常,原来全都怪自己不懂事,一时兴起,竟忘了自己尚有父母在为她担心。
晋王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,太医院院首带着一帮下属忙活了整整三日,才算是稳住了晋王的病情,风轻琀也才知道,年前晋王的身体便已经大不如前,常常咯血,为了不让她担心,硬是一分一毫也不曾在她面前显露,直至如今,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变坏。
晋王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,风高月的出嫁的日子也定了下来。
4
五月初八,高月公主将和亲西凉王君,为表重视,西凉王君亲自前来迎亲。
此消息一出,金陵百姓连连称好,既夸赞大公主深明大义为国远嫁西凉,又称赞西凉重视礼节,看重大晏公主。
风高月出嫁的前两日,风轻琀夜夜宿在风高月殿内,似乎与她有着说不完的话,直到初八那日,风高月穿上嫁衣,戴上凤冠,她才忍不住掉了眼泪。
风高月拭着她眼角的泪珠,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,道:“琀琀真是个小哭包。”
风轻琀一听却哭得更凶了,一想到西凉那么远,她们兴许这辈子也再难以相见,心便揪作一团,半晌,才抽泣道:“阿月,我们日后也一定会再见的,对吗?”
“等你和慕昭成亲后,还怕他不带你去西凉看我?”
风轻琀一听,昂头便道:“他要是敢不带我去,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。”
姐妹两个一会儿哭一会笑,旁边上状的嬷嬷都为风高月补了好几次妆容,直到外头有宫人高呼:“吉时已到,送公主出宫!”礼乐应声而起,两个稚子拉起绣了并蒂莲的喜帕盖在风高月头上,便由送嫁娘将她牵着往殿外走去。
风轻琀追出门去,看着送亲的队伍逐渐走远,忍不住喊道:“阿月姐姐,你一定要幸福!”
喜帕下的风高月垂着目,心中回想着风轻琀跟她说过了普嘉的种种,只念着这个小自己两岁的西凉王君日后会待好好待自己,不求白首一心,但求相敬如宾。
而那高高的城墙上,晋王在这初夏天中,披着狐裘,看着远去的迎亲车驾,往事却仿佛历历在目,良久,才念道:“赵瑾媃,你的女儿出嫁了。”
他们曾经错过的,就不该叫儿女再错过一遭,知晓了自家女儿那点心思,又望着自己这摇摇欲坠的身体,晋王递了封往镇国将军府的拜帖。
很快,晋王为文颂郡主亲自说亲的消息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,很快,圣上赐婚的圣旨就在某日早朝上宣了下来,很快,金陵城里的大小宴席里,就看见了风轻琀和慕昭出双入对的身影。
风轻琀与慕昭是自小相识,当今圣上从不逼迫着子女死读书,只问他们,喜欢学什么便为他们请当今最好的教习先生教授。
风高月本是想学舞的,但由于很听太后的话,一心只扑在琴棋书画上,今上的第二子喜文爱墨,请的是风轻琀的表舅舅为其传道,而今上的第三子好武学爱兵法,便送去了镇国将军府拜了慕昭的父亲为师。
风轻琀看了这三位的选择,发现只有老三的选择无需日日在宫里受自己太后祖母的威严,便张口说了句:“我要去镇国将军府学武功。”
太后笑道:“那好啊,跟着老三去拜师吧!”
就这般,风轻琀一个郡主,风洺璋一个三皇子,声势浩大地就去了镇国将军府。
只是,这十余年来,风轻琀武功没学会多少,性子却是养得越来越跳脱,偏偏她是皇家血脉,又是个女孩子,镇国将军面对她的撒娇偷懒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,只消她撅嘴歪头,软软一句:“师父,琀琀累了。”镇国将军保准让慕昭带着她去休息。
而她这种行为,只有风洺璋觉得十分不耻,往往在风轻琀一边扇着风,一边吃着果子的时候,他还在申请多练两个时辰。
风轻琀白眼一翻,拍了拍手,就转头对慕昭道:“他练他的,我俩上街去!”
在得到镇国将军点头示意后,俩人就会在金陵城狠狠地游玩一番。
而这样的日子,持续到了风轻琀十二岁,晋王妃觉得男女有别,不宜再让她日日与慕昭和风洺璋在一起,便让她以后再不许单独去镇国将军府。
而她与慕昭的距离,也从亲密无间的师兄妹变成了若即若离的君臣,就算是互生情愫,也需要时时顾及两人的身份。
人人都以为风轻琀会在那年的秋天嫁给慕昭,成就金陵城人人传颂的一桩佳话。
可那位地位尊崇的晋王爷,却在秋风刚刚吹起的那个夜里没了气息。
晋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弟弟,晋王病逝,太后也一夜间便苍老了十岁不止,握着晋王小时候穿过的一件外衫泣不成声。
晋王薨逝的那夜,本该是连床都下不了的身子,却要风轻琀扶着去院子里走了两圈,临了,又兴致勃勃拉着风轻琀说了半宿的话,直到更夫已鸣过四更天,才抱着幅画,沉沉地睡了过去,而那一睡,就再也没睁开眼。
风轻琀回想,才察觉他那是回光返照,噩耗初至心中只觉空落落的,晋王妃回府时,她还平静地捡起晋王生前一直保存着的画像,对晋王妃道:“母妃您看,父王心里一直都是有您的,您不该和他怄气,一去那孤山修行就是十六年。”
王锦月将之接过来,看着那画中红衣翩飞正在起舞的女子,只一眼,便知那不是她,自嘲道:“傻孩子,你父王心中一直念着的是宫里那位早逝的赵贵嫔,不是母妃。”
当年,赵贵嫔难产而死,晋王本欲与她和离,可偏偏那时她被诊出有孕,两人思虑再三,终究决定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名声,将这日子将错就错地过下去,这么一误,就过了半生。
晋王自小体弱,曾有医者言他能过弱冠之年已是万幸,可他不仅过了弱冠之年,还多活了十余年,他常言,自己这条命是因为有了风轻琀上天借给他的,如今看着她已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,还有了后半身的归宿,就此离去,也不曾抱憾。
只是他终究没能看见风轻琀穿上嫁衣成婚的模样,可余晋王而言,这一生除了错过赵瑾媃,便再无遗憾。
5
晋王离世,风轻琀需为父守孝三年,而她与慕昭的婚事亦要再等三年,只是这婚事板上钉钉,对年纪轻轻的两人来说,等三年而已,匆匆而过。
故而,当圣上派遣慕昭随同三皇子风洺璋前往南疆巡视的时候,风轻琀只是在送别时说了句:“万事小心,一路平安。”
慕昭笑着回她:“这一趟南疆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是难以回金陵述职,待我回来定十里红妆迎娶郡主。”
风轻琀轻咳一声,回道:“听闻南疆美女如云,你只要不给我带个美娇娘回来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本是一句笑语,却不知这一语成谶,半年后慕昭回来时,身后竟当真跟了个眉目含情的女子来。
南疆时坞蒿城内,处处是热闹非凡的景象,风洺璋贪玩,净是往人堆里钻,而那最热闹的,无非是坞蒿城大户贺氏长女绣球定亲的地方。
慕昭再三推拒,却耐不住风洺璋软磨硬泡,劝道:“且不说这么多人能不能将绣球抛给你,就算你真的被砸到了,你以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为拒不就解围了吗?走嘛去看看,本殿就是想看看那位贺家千金长什么样。”
事实证明,风家的后人那嘴都似开过光般灵验,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。
慕昭死也想不到,那绣球跟长了眼睛一样,那么多人,径直就砸向了他,人潮拥挤,他千般武艺傍身也躲闪不开,而待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有贺家的家丁上前,说请他上阁楼一叙。
而那阁楼上,贺家已摆了宴席,贺家那位小姐自顾自便过去牵他的手,道:“夫君快随姣儿这边来坐。”
慕昭身上顿时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,连连退了好几步,才道:“今日闯入小姐选亲阁下,是在下无意冒犯,可在下还有未婚妻在家等候,实在不敢再承下小姐这婚约。”
贺姣儿道:“未婚妻?”
慕昭:“正是,还望小姐见谅,此次冒犯,实属无心之举。”
可慕昭说完,贺姣儿却捂着嘴轻笑,道:“公子想必是外乡人吧,依我们南疆的规矩,只要是被绣球砸中的,莫说是有未婚妻,就算是已有妻室,那娶作平妻也是要将我迎娶入门的。”
此言一出,慕昭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一般,就连风洺璋也吃了一惊,想站出来为慕昭解围,道:“小姐聪慧,我等确实是远自金陵而来,故不知晓南疆风俗,这位公子实乃我未来的姐夫,我那姐姐凶悍善妒,小姐要不考虑考虑我,我孤身一人,尚未婚配。”
“既然不知道规矩就不该乱闯,既然闯了,那就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,所以,我只要他。”贺姣儿眼中隐隐有怒气,面上却还带着笑,指着慕昭,一字一句,将两个乱闯的青年说得哑口无言。
贺姣儿是自己跟来金陵的,特别是在南疆与慕昭对峙了几日后,知晓了慕昭的身份,心中又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将军多了几分倾佩,而她亦是抱着必定会嫁给慕昭的心思来的金陵。
在晋王府第一次见到风轻琀,贺姣儿便由衷道了句:“你生得真的很美。”
慕昭欣喜,以为贺姣儿这般便会知难而退了,却不料他还没开口,就听见贺姣儿接着道: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解了与慕小将军的婚约,若是不愿意,那我也不介意让你做他的妾,毕竟日日对着这么美的一张脸,我自己也很开心。”
风轻琀狠狠地剐了一眼慕昭,才冷笑道:“本郡主还是头一次听说,我这般的身份竟要委身给一个将军做妾。”
父王过世我婚事被搁置,3年后未婚夫带回一女子,让我做妾
“那这么说,你是愿意解除婚约了?”贺姣儿轻轻抿了一口茶,笑道:“金陵的茶水多好啊,慕小将军,日后我要日日都喝到。”
风轻琀却将茶水一倒,道:“真是笑话,本郡主与慕昭是今上赐婚,你强行要毁我们的婚约便是抗旨,你就不怕连累你们整个南疆?”
贺姣儿却不答,盯着风轻琀的面容看了半晌,忽然感叹了一句:“多好看的一张脸啊,真是可惜了。”说罢,便起身朝府外走去。
待贺姣儿走后,风轻琀心中才泛起一阵酸楚,若是晋王还在,她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,不管慕昭向她如何解释道歉,她心中的怨气依旧不减半分,命了小厮送慕昭出府,自己回了院中。
6
而直到三日后,风轻琀才知贺姣儿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深意。
风轻琀的脸毁了,如被小虫啃食一般,面目全非,任凭谁看了都不敢直视,太医院轮番诊治,却无一人知晓病因,还是一位带着面纱的江湖女子闻讯前来,只一眼,便断定道:“是南疆蛊术,一般的医术,无解。”
是贺姣儿下的蛊,风轻琀没想明白,贺姣儿连她的手都没碰到,就偷偷给她下了蛊,可再去寻人时,城关只说,贺姣儿三日前已经驾马离开了金陵。
她亦知晓,自己伤害郡主之事一旦被知晓,她就算杀头的罪。
那蛊毒被解了,风轻琀的脸却再也无法恢复原样了,她砸了府内所有的镜子,早晨净面时不小心看见自己如今这番模样,也会将水盆打翻,像疯魔了一般,谁也不见。
慕昭不知如何开解她,只日日守在她屋外,听见屋内有些动静便与她说话,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月,慕昭忽然抬了流水一般的聘礼入晋王府,靠在窗边,对着风轻琀屋内道:“琀琀,是我惹下的祸事连累了你,你莫怕,无论你是什么模样,我都会陪着你一生一世,永不相弃。”
风轻琀带起面纱,推开窗子,眼中不悲不喜,道:“慕小将军说的都是真的?”
慕昭欣喜万分,笃定地点了点头,道:“郡主放心,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待郡主好的。”
风轻琀笑了笑,忽就摘下面纱,露出那深褐色凹凸不平的面容,却扯着嘴角,看着慕昭的眼睛,道:“那这样呢?”
这是慕昭第一次看见中蛊后的风轻琀,虽早听人说过千百回,风轻琀容貌尽毁,可如今亲眼所见,心中的震惊却不减分毫,一时间竟只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风轻琀有些自嘲,她已经看到了答案,从慕昭眼里透露出的惧色已经向她说明了一切,他如今字字句句都出自肺腑,可要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日日对着这张丑陋无比的脸,是在折磨他,也是在折磨她。
她爱慕昭,所以更希望在慕昭眼里,她永远是那个光鲜亮丽,拥有倾城之姿的风轻琀。
关上窗户,风轻琀才道:“你先回去吧,我会考虑的。”
而慕昭不知,那一见就成了最后一面。
风轻琀带着晋王府私兵前往南疆的时候,慕昭正沉浸在风轻琀答应嫁给他的喜悦中,当消息传到慕昭耳中的时候,风轻琀已经不眠不休赶了两天的路。
她一身的傲骨,岂容小小贺家女欺辱,毁容之仇,她定当加倍奉还。
而那一次,她才真的将这些年来在慕家学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,只可惜,她小时候偷的懒,到如今都成了一刀刀割在她身上的伤痛。
风轻琀死在了南疆,死之前杀了贺家除贺姣儿之外的所有人,她早说过,贺姣儿这般作为会害了她南疆的家人,只可惜,那个毒辣的贺姣儿还出逃在外。
不过,贺姣儿毁她面容,她回赠以整个贺家的尸首,也算是份厚礼了。
慕昭赶到南疆时,整个贺家已是一片灰烬,而那片灰烬中,留下的只有风高月临走前送风轻琀的那对玛瑙耳环,那是西凉送来的聘礼中的,风高月说,愿她戴着这耳环嫁给她的心上人。
只是心上人还在,心却再难为之而动。
人人都以为,风轻琀会在秋天嫁给慕昭,可秋天还没到,那个姑娘已经在南疆与那群擅蛊擅毒的人玉石俱焚。(原标题:《纱窗怨:朝暮轻琀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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